沈建光：2025“超常规”政策的六大看点
12月9日，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分析研究2025年经济工作。面对11月经济恢复动力放缓、明年外部发展环境严峻的局面，会议释放了“以非常手段应对非常形势”的积极信号。一方面，首次提出“加强超常规逆周期调节”，将宏观政策取向调整为“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+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”组合，明确释放加力信号，并重点要求大力提振消费、稳楼市稳股市；另一方面，高度重视政策落地实施，部署要求以标志性改革措施配合提升宏观政策效果，通过各领域协同联动提高政策整体效能。
第一，开启“超常规”政策应对模式。此次会议整体基调中提出“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”，并首次提出“加强超常规逆周期调节”，体现决策层稳增长的决心。9月以来，一揽子增量政策带动9-10月经济指标回升，但高频数据显示，11月以来消费、投资、工业生产等恢复势头有所放缓，物价仍然低迷。上述新的基调调整表明，政策层已经看到了11月以来经济形势的边际变化，并预期特朗普上台后经济发展的外部环境将更加严峻，需要“以非常手段应对非常形势”。
第二，财政货币政策定调比肩“四万亿”时期。此次会议明确要求“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”，是宏观政策基调的重大调整。一方面，货币政策从“稳健”转为“适度宽松”，上一次采用这一定调是2009-2010年应对全球金融危机时，预示2025年将更大力度地降准降息；另一方面，财政政策由“积极”转为“更加积极”，预示2025年赤字率可能突破4%，超长期特别国债、专项债也将增加规模。此外，结合会议的“充实完善政策工具箱”要求，“超常规”或意味着更有力、更大胆的举措。
第三，提振消费作为扩大内需的重中之重。会议指出“要大力提振消费、提高投资效益，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”，且摆在了明年工作部署的首位。面对特朗普关税政策潜在冲击，扩大内需的重要性显著提升。8月份以来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作用突出，11月8日财政部部长蓝佛安表示明年将“扩大消费品以旧换新的品种和规模”，预计明年消费品以旧换新的财政补贴力度将会加大，品类范围将会扩大，此外服务消费(占消费的比重接近一半)也有望成为政策发力的重点。与此同时，会议要求提高投资效益，表明投资政策的重点从数量转向质量，更加注重市场带动效应大的投资项目，更加注重科技创新和“两重”投资。
第四，解决楼市股市的低迷问题。会议提出“稳住楼市股市”，与9月政治局会议“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”“努力提振资本市场”的表态一脉相承。9月一揽子增量政策落地以来，新房成交回暖、股市整体上涨。然而，地产企稳还需要政策落地和进一步加码，下一步打通收储堵点、建立房地产稳定基金、核心城市放开限购要求等值得期待。10月中旬以来A股陷入震荡，继续上行需要更多政策支持(例如股市平准基金)，但最终还是取决于经济基本面改善。
第五，以标志性改革落地提升政策效果。此次会议在整体思路中要求“稳定预期、激发活力”，并在后面的工作部署中要求“发挥经济体制改革牵引作用，推动标志性改革举措落地见效”。当前，市场预期不稳、企业信心不足，不只是宏观经济政策调控应对的问题，也有体制机制方面的问题制约，企业发展的一些基础性问题还没有得到很好解决。2025年是二十届三中全会改革部署完整实施的第一年，结合前期市场关注和政策层讨论，预计政策层接下来将加快推进财税体制、完善社保制度、科技创新机制等重点领域的改革落地。
第六，强调已出台政策的实施见效。相对于之前的政治局会议，此次会议高度重视政策落地见效，明确要求“确保党中央各项决策部署落到实处”、“坚持求真务实，统筹发展和安全，增强协同联动，加强预期管理，提高政策整体效能”。这背后是，9月份增量政策推出以来，有些落地见效的速度还不够快。预计2025年，有关政策措施将更快落地实施。
整体来看，此次中央政治局会议延续9月份会议的大基调，政策表态超出预期、政策方向清晰明确，较好地提振了市场信心。在此基础上，即将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将会进行更详细的工作部署。展望2025年，如果上述政策部署能够切实落地，中国经济有望化解外部环境不利冲击，重回稳定发展的轨道。
作者：沈建光，京东集团首席经济学家；朱太辉，京东经济发展研究院高级研究总监；姜传钺，京东经济发展研究院宏观研究员
(“三里河”工作室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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